过年最佳零食包谷泡
文/冰泉
“包谷泡,香又甜,看倒看倒要过年;过起年来真好玩,吃了鸡蛋吃汤圆。”每当唱起这首有趣的童谣时,儿时炒包谷泡、吃包谷泡的场景就浮现在眼前,让我久久难以忘怀。
早期,在偏僻的农村是没有爆米花机炒包谷泡的,即使有,人们也舍不得花钱去炒,因为着实太贫困了,连称盐打油的钱都要盘算了又盘算。包谷泡作为那个年代农村小伙伴的唯一零食,在过年过节期间是农民待人待客必不可少的食品。因此,就用古人延续下来的土法技艺炒包谷泡,来满足农村小孩唯一的欲望。
姐姐就是土法炒制包谷泡的好手,她用箢篼从屋后岩上提回几坨黄色泡砂石,喊我们拿来铁锤将砂石锤细后,倒入石碓窝里冲撞,直至呈粗砂状,用筛子筛去未碎部分后,摊在簸箕里晒,经常翻动。在明晃晃的太阳下,砂粒由黄变白,抓起一把,像流水一样从指间溜走。再将砂子倒入铁锅里,加适当桐油炒至灰色为止,这个过程叫制砂。
砂制好后,姐姐端来黄包谷,倒在锅里与砂粒混合,安排我把火烧猛一点,她用竹制刷把在锅里左右搅动,看着她那娴熟的动作,就像用笔在纸上画“之”字形一样,很有节拍。一半粗砂,一半包谷在锅里滚动着,我们五姊妹围着灶台,目不转睛地看着姐姐的手来回舞动,酸软的手感觉有气无力。看着灶孔里黄里透红的火苗,不停地舔着漆黑的锅底,渐渐地,锅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,有一种长久的渴望慢慢临近的感觉。约莫十分钟,只听见锅里噼里啪啦炸开了,姐姐急忙用筛子在锅上挡住,防止包谷泡外溅,继续翻炒。从筛子旁边炸出的包谷泡犹如万箭齐飞,直往外扑,和着灶岩的烟雾,有一种梦幻朦胧的感觉。我们在地上抢来就往嘴里送,尽管还烫人,但那诱人的香味十分难得。不一会儿,包谷泡炒好了,姐姐迅速铲在筛子里,左右来回筛动,只见包谷泡在筛子里犹如盛开的白莲花,鲜活地旋转。筛子下,好像一股股灰色的稠密细雨下个不停,形成一个个小山丘。而砂,可存放着再次利用。
倒在升子(木制器皿)的包谷泡,那一粒粒鲜花式的包谷泡在升子里恣意地盛开着,有的像八字,有的像葫芦,有的像菊花,还有的像小熊猫。抓一把嚼在嘴里,香喷喷的、甜滋滋的、脆酥酥的……无比香甜直漾心底。
将糯包谷煮熟后晒干,用粗砂混炒,不炸裂,再加红苕麻糖搅拌制成米花糖,更是香甜酥脆、爽口宜人的上佳礼品,大人小孩爱不释手。
包谷泡是早前农村逢年过节接待客人的唯一零食,特别是小伙伴的最爱。远方的客人来了,左邻右舍来了,端一升子出来,你一把、我一把,共享酥脆的味道。共话亲切的乡情、畅谈和谐的社会,彰显浓浓的年味,共度欢乐的时光……其乐融融。
现在城里人吃的爆米花,大多是从国外引进的机器烤制出来的,花几元钱买一小袋,虽然能享受口福,解嘴馋,但再也找不到小时候土法炒的包谷泡。那种炒制过程的享受,那种正宗地道的味道,那种充满回忆的味道,那种乡里乡亲聚会时吆喝的场面了。包谷泡作为特殊时期氤氲的产物,随着机械化程度的不断推进已成为历史。它的那抹浓浓的乡愁、那股诱人的香味、那段不屑的童趣,永远刻在我脑海里。如今,商超里、小摊上各种形状、各种颜色、各种味道的爆米花,琳琅满目、应有尽有,但土法炒包谷泡的情景,已植入我丝丝甜蜜的记忆深处。
图片来源:视觉中国
编辑:朱阳夏 责编:陈泰湧 审核:冯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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